他朝两忘烟水里(夏千湮)

我终生的遗憾，是在咬牙死抵、万般磨难之后，依然无可挽回地失去你。 文/夏千湮 暖七，多久没有提起这个名字了，现在喊来竟有些生疏。 昨夜你入梦来，我在黑暗中拿出手机拨出你的电话，你没有接听到，看不见光亮。回忆与你交手的这些日子，年轻气盛，目光发狠。千百次破开黑夜就为在无情这场游戏里与你一决高下。到最后，命运都不能使我敬畏，唯有你的不爱令我仰望。 从本子里翻出很多照片。我自己的，你的，还有，我和你的。照片里你握着毛笔，在宣纸上写着你的名字。落笔便是刻骨。阳光洒在你身上，美好的不像话。在那眼波流转中，在这苍茫岁月里，端着的，是你的举世无双，你的，眉目如画。 与你相识的时候，我能闻得芙蓉花香重。那天部长带着书院近二十人参加毅行，因为年龄尚小，我和T姑娘被分配到你这里。我和T从来不是安分的姑娘，三十公里，把大部队甩开千里之外。而你也不顾一切地跟着我们走，一路奔波，路上还体贴地问我们水够不够，哪怕路上相对无言，甚至连回去的车票都是你买的。那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，不知道你是哪个班的，只知道是我的学长。回寝室以后我和T姑娘为了找你还钱，想了很多办法。直到后来你到我空间留言板上留了一句话：老鼠学妹。我便知道是你了。我们加了好友，你问我今天累坏了吧？简单的一句问候，竟要我热泪盈眶。我从没有告诉过你，过去三年我是怎么度过的。若你知道，你便会明白这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恋从何而来。 大一这年的运动会，我替室友跨栏，因为连推三个栏被裁判拖下赛场。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，只是一会儿的时间，整个书院的人都知道，一班的小七推栏没成功。那时你虽不在场，事后依旧跑来笑话我，还骗我说有人录了视频。当时大概是被你吓坏了，冒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：老子找人打你。好似逗我成了你的乐趣。数月之后，我再回想起这一幕，悲哀地想，那些日子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吧。 你常常跟我说你是处女座的。还问我怕不怕。处女座又与我何干？你是处女座也好，天秤座也罢，这都与我没有半点干系，我只要是你。是你就好。别人的生死离别我不管但只要你的眉头轻皱我就无法坐视不理。我这一生，只想平你眉间的那个川字。 十二月，我织了人生中第一条围巾，给你。冬日的阳光很暖，我从后台出来，看见你踏着倾城日光而来，递与我奶茶，叮嘱我后台冷趁热喝。拿到围巾的你幼稚得像个孩子，还特意跟我说，有点香。杭州冷得很快，突如其来的降温总是让人猝不及防。就像你给的回应，让人措手不及。 自己寝室和对面的寝室的姑娘们要求你好好待我，你退缩了。你说你只是努力想要喜欢上我可你没有做到。我不怪你不怨你不恨你。怨只怨风中人中聚散不由我。 “你已经是个很好的礼物了。”这大抵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话。这样的话你说了很多，越多，越是负罪，越是深究。但凡温柔之人，一半生性冷漠，一半与人决绝。在受不了你的冷淡之后宁可忍痛舍弃所有删除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。我们都在负隅顽抗拼命挣扎，我们都逃不过这场生劫。可是我不懂，曾经这样热烈盛放的情为何会沦落成为难堪的不见。 暖七。至今，我依然固执地叫你暖七。你知道这个称呼的由来，知道我的那点小心思，可你也欣然应允。我不信什么一见钟情，我只信时光的细水长流。对你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深。这份感情它清若晨曦浅若薄雾却比深海还深比生死更重。你啊，你仍是我镂冰雕朽的一意孤行。 我从朋友那里知道你周二周三会回书院上课。那晚Y姑娘在微信上跟我说：你快去啊，他们下课了，在收拾东西了。我从十一楼追出去，躲在楼道口偷看。我承认，我多不要脸。后来有人指责我打扰你的生活。那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就这样十恶不赦，就要你躲我如瘟疫。我知道这样的感情多可怕，可怕到几乎要将我自己摧毁。可我喜欢你，不是罪过。 你身边的人都知道我恨你。他们知道我恨你入骨。可是啊，你是我青春年少里不掺任何杂质爱上的人，我怎么忍心恨你。我只是想戴上最绝情的面具和你一刀两断。 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最后会在一起，而我也笃定地相信。我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，承载着所有人的祝愿。身边的人一遍又一遍劝我放弃。由奢入俭难，用过好的怎么肯再用差的，爱了你，又要我如何去爱别人？我与你共存于世，却不能与你共度一世。你告诉我，我要如何爱你才能穿越浮华穿越时光不虚妄不癫狂。 四月，春风得意，细雨绵绵。多多盛开的是桃花，片片散落的是深情。酌一杯酒，盏一碗茶。我知岁月有耳，你道光阴无声。自作的多情徒劳无功，你的额为谁皱，发为谁白，那个人，都不会是我。从此以往，你的眉眼与青丝都与我无关。 繁花中半栖梦境，愿你今生逢幸，祝你来世安长。